何零兒跟着秦旻則回了家。
他陰郁的看着她給老趙發信息說今天有一個額外的任務,随後讨好似的把梁家的這筆酬勞轉了大半給老趙。
何零兒發完信息,走過噴泉的時候多看了一眼,那個女子仍然在,這臉色和身邊這個男人如出一轍。
她撓撓腦袋,完全不理解秦旻則為什麽突然間沉默了,剛剛在車上也是一個人坐着靠窗寧可玩手機也不和她說話,就像是小學生生悶氣,快到地方了倒怕她跑似的把她的手抓的緊緊的。
上了樓,秦旻則臉仍然很冷,捏了她的手給她設置了開門密碼,她被整個包裹在懷裏,男人的呼吸近在咫尺打在她頭頂。
“滴”一聲,門開了。
秦旻則放開她推門走進去,在鞋櫃裏拿了她的拖鞋放在她腳邊,然後轉了身徑直的去了卧室。
何零兒:“……”
這就是所謂的得到就不珍惜了嗎?
這捂到手裏還沒幾天吧?這麽快又要成為糟糠妻了?
秦旻則卧室裏換了身衣服出來去廚房裏開始燒水,何零兒站在客廳裏看了他一會,還是沒想明白他鬧的什麽脾氣,自顧自的坐到了沙發上,拿出了手機劃拉着玩,正好林涵發信息過來。
【林涵:今晚怎麽睡?抱着睡擠着睡還是壓着睡?】
【何零兒:分房睡!!】
【林涵:不至于吧!秦旻則年紀輕輕的就不行了嗎?!】
【何零兒:本姑奶奶不想驗貨了!我要讓他在客房睡!】
秦旻則燒好了水,倒進杯子裏晾涼,他不喜歡私人空間裏有太多的陌生人進出,所以沒有請鐘點工,衛生都是一星期他爸媽那裏的何姨來負責打掃一次,平時他住家和吃飯的機會不多,冰箱裏也基本只有些速凍食品。
他開了冰箱,往客廳裏看,看到零兒不知在做什麽,對着手機笑的很開心,視線根本沒有往廚房來。
他砰的一聲蓋上了冰箱,聲音有些大,何零兒被吓到的轉過來,正想問,秦旻則就背對着她離開了冰箱。
何零兒:“……”
搞什麽?
兩人莫名其妙的似乎就進入了一種冷戰,何零兒理解男人也會有定期的情緒不穩定,很貼心地給他冷靜的時間。自顧自的吃着秦旻則叫的外賣。
她在飛機上睡醒一覺吃的飽,有些吃不下這額外的,吃了幾口就擱下了筷子,看向吃完就窩在沙發上的男人。
他趁着她吃飯的時候去洗了澡,穿了寬松的家居服,額前頭發還沒幹透,半背着他,遮着半張臉,何零兒看不出他的表情,但卻出了點倔強的味道。
她嘆了一口氣。
這情緒來的快,去的也太慢了吧。
她正準備說話,秦旻則憋不住了,他黑着臉,面向她,“你不來哄哄我嗎?”
???
何零兒有些發愣,沒說話。
秦旻則臉更黑了:“你看不出來我生氣了嗎?還是我的心情在你這裏都無所謂,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?男朋友生氣了你都能和別人聊天聊的很開心?”
這話說的……
不是有一點點委屈了。
何零兒覺得自己有些冤枉了,“你生氣了?”
“看不出來嗎?”
“為什麽?”
秦旻則氣急,三兩步走到何零兒面前,俯身狠狠的咬了她唇一下。
這一下有些重,何零兒吃痛皺眉,伸手把他推開了,也有些生氣了:“你是狗嗎,随便咬人?!”
本以為會吵一架,秦旻則有些陰霾的臉卻陡然垂了下來,埋在她肩窩裏,“我生氣你也看不出來,也不哄我,回家把我晾在一旁,自己和別人聊的開心。零兒,我很難過。”
高高的個子弓着腰,聲音低沉,掩不住的失落,控訴着她的“惡性”。
何零兒張了張嘴,一臉懵。但她還是忍不住的問。
“你為什麽生氣?”
“司況說別人喜歡我,你都不擔心的嗎?”
其實這也不是他難過的點,大學時她明明滿心滿眼都是他,他身邊有了其他的女生站着,她就會眼巴巴的看着他,等着他來解釋那女讓和他沒關系,那時候他有些煩躁,卻也耐不住她的眼神解釋了,可等她完全不在意了,他卻沒想到會如此難過。
大抵他要的不是吃醋,而是全身心的在意吧。
何零兒想了想:“你會喜歡上她?”
“不會。”
“那我擔心什麽呢?我對你有信任不好嗎?”
“……”
秦旻則要怎麽說她才能明白,他想求的不過是一點在她那裏的安全感。
他的聲音悶在她的頭發裏:“你在大學時明明不是這樣的,我和哪個女生多說一句話你也恨不得立刻來問我她是誰,要怎麽樣,你才能回到大學時那樣?”
何零兒沉默了會,腰被他抵着撞在餐桌那裏,“可是大學時候你不喜歡我呀。”
不喜歡嗎?
不喜歡會盡管煩躁也會耐着性子的和她說是誰嗎?
可感情一事向來是後知後覺的,當初的他無暇思考這些動作後的意義,現在想起來卻把裏面封存的深意挖掘了出來,才得知——
啊,原來當初也是上心的。
但秦旻則也不想現在去說那些,事後再彌補也抵不了那時候的傷害,既然那時沒有給與回應,現在再給免不了有些讨好如今這段感情的嫌疑,還會徒增一些怨恨。
何零兒的感情轟轟烈烈,把他的掩蓋在下面失去了光彩,如今他自作自受,也是他該受的。
可他仍是忍不住的想為她的那幾年做一個回饋,他覺得她委屈,他卻不想委屈她。
“其實……”
他才說了兩個字,何零兒抱住了他,說:“其實我吃醋了呀。”
秦旻則一愣,自己想說的全忘了。
“你在昏迷的時候她老來看你,我煩透了,對她也沒有好臉色,老想兇她,可是她說她和你是同事,同事之間看病是很正常的,你看看,她說的這麽有道理,可我還是想把她趕出房間。不過你醒了後,她就沒來了,在飛機上,她和你打招呼,你也很冷淡,我心裏其實高興的很,巴不得你別理她呢。我就不吃醋了呀。”
她咬咬唇,有些不好意思,又有些想強撐的理所當然:“我都這樣的,你還覺得高興嗎?”
她避開了他擡頭看她的眼神,又覺得是他非要自己吃醋的,有什麽可不好意思的,撐着臉紅紅的和她對視:“看什麽,我對司況說的你沒聽到嗎,我打鬼很兇殘的,你想憐香惜玉還沒機會呢。”
“所以我生氣你都知道?”
何零兒大呼冤枉:“那我可不知道,我怎麽知道還有求着別人吃自己的醋的呢。你以為你……”她倏地閉緊了嘴。
秦旻則挑眉,湊近了她:“以為我什麽。”
以為你內分泌失調,情緒暴躁呗。何零兒在心裏說。
湊的太近了,何零兒呼吸都亂了,推了推他,誰知他在家裏剛才氣的急,扣子只扣了個囫囵,一推一扯,扣子就開了,胸膛就露了出來。
他呼吸一滞,眨了眨眼。
手有些癢,想上手去蹭蹭,這滋味她在當初滅水湘苑如煙的時候就已經品過了,時隔已久,有些想念。
她的手剛伸出來,就被秦旻則捉住了,“想摸?”
何零兒不解擡頭:“不行?”
秦旻則笑的意味深長:“行倒也不是不行,就是……”
他附身下去吻住她,“…….你要吃點虧了。”
主卧洗手間。
秦旻則袒露着大片肌膚,動作着:“以後我求着你吃醋的話,你吃嗎?”
“滾啊。”何零兒有氣無力,累的連手指都不想動。
秦旻則動作狠戾,聲音卻溫柔:“我确實不看其他人一眼,你也得一樣。知道嗎?”
何零兒腿軟的踹了他一腳:“人家的心思沒擺出來我也得閉眼不看嗎?有沒有點道理。倒是你,長成這樣,招蜂引蝶。你先管好你自己吧。”
秦旻則抓住了她的腿,細細揉捏,輕吻至上,“得夫人教誨,我必謹記在心。以後你在外賺錢養家,我負責在家相妻教子吧。”
何零兒腿癢,掙紮了下沒掙開,“美的你。”
結束後,秦旻則給她洗洗裹了大浴巾放到了床上,何零兒累的昏昏欲睡,懶得理他這想要再來一次的心,迷迷糊糊道:“你別來了,我累死了。”
聲音帶着事後的嬌氣,秦旻則臉上滿足,心下溫軟,低下頭去哄她:“好了,今天不動你了,安心睡,明早我得去一趟醫院,你等我回來再走,好嗎?”
何零兒嫌吵,把頭埋進枕頭裏,拉了被子蓋住了頭。
何零兒這一覺睡的極沉。
前段時間的心幾乎所有時刻都是吊着的,難有放松,好不容易都解決了,腦袋裏的筋一松懈,身體也跟着輕了,一夜好眠後,只覺得渾身舒爽。
她在被窩裏伸了懶腰,摸到了松軟的被子才想起來這是秦旻則的家。
她閉着眼睛也如被子那樣松松軟軟的喊人:“秦旻則,秦旻則。”
沒見回應,她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他昨晚在她耳邊說的話,睜眼,他這裏她不是第一次來,風格還是有些偏冷的灰黑白色調,整潔幹淨。
手機在床頭櫃上震動,何零兒趴着拿過手機,先看了眼時間,一驚,都十點了。
“喂?”
“都十點了,在別人家裏的姑娘家可以回家了吧?”老趙聲音很板硬,似乎是憋着情緒想罵人,又罵不出口。
“老趙,我好想你呀。”何零兒吐吐舌頭,用了她最慣用的一招。
果然,對面一時沒說話,再開口時語氣已經松了:“哼,那還不快回來?留我這個留守老頭在家你良心過意的去嗎?不孝女兒。”
“假的啦。”
“假的也是女兒,趕緊給我滾回來!韓雀還知道給我捶個腿呢,養你這個女兒有什麽用!”
“我馬上回來。”何零兒不敢耽擱,知道是昨晚自己撒的那個謊老趙怕是早就知道了,忍到今天十點再也忍不住了。
她挂了電話不敢再賴床,匆匆的軟着腿去衛生間洗漱換了身衣服就出了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