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93 章 今天和好了嗎

何零兒垮下肩膀。

就知道他不會相信自己的話。

秦旻則笑着扯着她的臉:“拿我當三歲小孩兒那麽騙呢?”

何零兒悶道:“那你怎麽不受騙呢。”

收怨咒破裂,雖碎片仍有成效,但不具備網狀的收攏,只能暫時困住嚴瀾,且嚴瀾的怨氣也一直在複蘇,破網這時,誰也無法想象會是怎麽樣的慘景。

何零兒有把握自己能全身而退,她再不濟,打不過還能撒開了腿跑一跑,但秦旻則一□□凡身,什麽捉鬼的本事都沒有,簡簡單單的一點怨氣打向他都能讓他七魂丢了一魄,更何況這還是一兩百年老鬼。

這身上的道行早在她穿過一世又一世,構建了無數世的虛拟世界裏不斷提升。

虛拟世界并不是虛拟世界,他們原本都是真的。

何零兒從秦旻則懷裏擡頭,指向那間困住嚴瀾的屋子,說:”這間屋子何止困了她八十年,這八十年是從她生到死的年限,被嚴家關在這裏,沒有尊嚴沒有希望,只留這扇門的一個小洞,可以看到外面,卻出不去,這比在黑暗裏更磨人心志。”

她祭出捆魂鎖,受到指令徘徊在嚴瀾上面,但嚴瀾附在嚴慈身上,捆魂鎖無法捆住她,要拿出嚴瀾的魂魄勢必要先放開她,何零兒目前無法冒險。

她想了想,收了捆魂鎖。

經剛剛的一通折騰,所有的傭人都已作鳥獸散,只有陳新還站在原地動也沒有動過一下,嚴格和嚴肅相扶着站在不遠處看着這邊。

嚴肅想走,腳卻動不了。

嚴格放下嚴肅,向何零兒走來,“哥,”嚴肅在後面叫了一聲,嚴格回頭沖他安撫性的笑笑,示意他原地休息。

看着嚴格過來,秦旻則面無表情的把何零兒歪歪扭扭的身子扶正,面向嚴格:“有事?”

嚴格朝着他們恭敬的點頭:“我剛剛看的出來,是……”何零兒現在已經不是嚴瀾了,她恢複了原本的樣貌,嚴格覺得陌生,也不知她何時出現在這裏,但剛剛看的出是她救的嚴肅,“這位小姐救的舍弟,感激不盡。不知小姐貴姓?”

何零兒正要回答,身邊的男人已經先于她答了:“何。”

嚴格仔細看了眼秦旻則,他雖然還是二少,可仔細一看又覺得不太像了。

他這個疑問,陳新也有,但是陳新沉默寡言,即使有了疑慮也就只放在心裏,但今天發生太多匪夷所思的事了,他欲言又止了幾次,還是沉默的退了回去。

嚴格有很多問題想問,但他挑了個眼下最急于想問的:“何小姐,這是怎麽一回事?你有辦法能救我妹妹嚴慈嗎?”

何零兒皺眉看着嚴格,這男人知道現在的情況因他家而起,卻又假惺惺的來問她一個外人是怎麽回事,裝什麽傻沖什麽愣。要不是因為嚴家搞出來的這些事,她和秦旻則怎麽會落到這裏。

一想到這,她就一肚子氣,語氣有些沖:“我怎麽知道?她叫嚴瀾,肩膀上刻着你們嚴家姓,你來問我一個外人做什麽。”

嚴格是太久沒人敢直面的頂撞他了,臉色有些難看,緩了緩才繼續說話:“嚴某不知何時沖撞了何小姐,惹的何小姐如此不快,不管是不是我的問題,我都先給何小姐賠罪,"他頓了頓,繼續道,“但這不知是什麽的東西纏住了小妹,又傷了嚴肅,如果再不制止她,恐怕對整個城的人都會有威脅,不知何小姐是否有對策?”

何零兒說:“如果我們剛剛都沒有失憶的話,都聽到嚴瀾說的話了吧。你要是忘了的話,我可以放開她再讓她說一遍讓你回憶回憶,少裝懵懂無知小少年,您都三十好幾了,要不要臉?”

嚴格沉下臉:“何小姐是一定要這麽咄咄逼人嗎?”

何零兒冷哼一聲,道:“你讓……另外一個嚴瀾住在這裏,居心何在,你敢說你不知情?”

嚴格詫異道:“這從何說起,怎麽會有兩個嚴瀾,”他探頭作找人樣,“這麽說起來,小妹嚴瀾不知去了哪裏。何小姐說的另外一個嚴瀾的意思是,那一個纏上阿慈的東西也是嚴瀾嗎?”

"啧啧啧啧,”何零兒咋舌,“你可真能裝。裝的我都快要信了。”

嚴格沉默了幾秒,笑了下,才緩緩道:“其實何小姐這麽說也确實算冤枉我了,我知道的也僅僅只是長輩傳下來的只言片語。內情知道的不多,剛剛也是我第一次見到這情景,何小姐說的裝嚴某怕是擔不起。”

何零兒盯着嚴格看,目光專注,時間秒秒的過,嚴格不動如山,倒是秦旻則在邊上有些不悅的咳嗽了聲拉回了何零兒的視線。

“…….哦。”她說了個字算是回應嚴格,也信了嚴格說的話,“那你都知道些什麽?”

嚴格撩起袖子,卷起定在手肘:“在我還小的時候,便時常做一個夢,夢裏一直有個女人在向我求救,我和我父親說,我父親母親第二天便找了法師,以及工匠,父親不讓我接觸這裏,我自然是不知道他找這些人是要做什麽。但自此後,确實夢魇少了許多,偶爾再夢到,也只是一個女人朦朦胧胧的看着我,不說話。”

何零兒說:“工匠大約是為了把這面牆再砌厚一點吧。怪不得她剛剛說她托夢給你向你求救,原來是這樣。只是她等來的不是救助,而是更深一層的困束。”

那時候嚴瀾剛死,屍/體還未完全腐爛,工匠自然不知道這面牆裏面埋了個人,本是不知者無罪,但嚴瀾卻把他們的樣子都記得清清楚楚。

嚴格說:“在我父親母親臨死前,他們把我叫到跟前,告訴我這間屋子裏不能斷人,不管找來的人是誰,都要改名為嚴瀾。”

何零兒已經察覺了大部分的真相,但聽到還是有些吃驚。

嚴格說這個方法是法師告訴他父親的。自小起,他就見了好幾任的嚴瀾,有些為衆人所知,有些默默無聞的在這間屋子裏呆着,不知生死,城裏的人似乎對這些都見怪不怪,因為嚴家總對這事有商量好的說辭。

就像她一樣,說辭是嚴家從小丢失在外頭的二女兒。

嚴家都承認了,這麽個大門大戶的,城裏的人只有羨慕的份,更何況嚴家找的從來都是孤獨飄零,無父無母無依無靠的女子。

一個嚴瀾運氣好的話可以抵幾十年,好吃好喝的供着,嚴家自認為已經算是補償了。

“放屁吧!”何零兒義憤填膺,磨刀霍霍向嚴格沖去,被秦旻則抱住了腰拖了回來,“補你媽的償呢,你們經過她本人同意了嗎,就把人騙來住這鬼屋,還要自願承受她的怨氣,陪着一世一世的唱戲。有你們這麽毀人的嗎!”

嚴格看着激動的何零兒,垂眸片刻後說:“這是沒辦法的事,我雖零散知道一些事,但父親母親說的極嚴重,如果我不照他們說的做,整個嚴家恐怕都要遭遇不測了。”

相比而言,死幾個弱女子,和整個嚴家比,真算不上什麽。

何零兒龇牙咧嘴的要撲上去撕爛嚴格的嘴,被秦旻則牢牢的抱住動彈不得,只是張牙舞爪的揮着手臂,像是一只發怒的彈蝦,她氣急了回頭罵秦旻則:“你別拉我,我要上去打死他。合着只要嚴家沒事就好,反正死的是別人,和他們無關是吧,世界上有那麽多怨氣無法散去的鬼魂,都他媽是因為這幫子狗東西自私自利。”

狗東西嚴格臉色發青,幾次番外被冒犯他脾氣也有點上來了,只是看了眼嚴慈,又硬生生的壓了下去。

何零兒看着人嬌小,動起來力氣卻不小,尤其是她鉚足了勁的想要沖出去,秦旻則被她這無影手打了幾下也沒松手,“乖,時間有限,先別急着動手,等會一起算總賬。”

他的聲音在這時候極具有安撫性,何零兒原本怒氣沖沖的,聽了他的話後冷靜了下來,确實時間有限,沒必要浪費時間。

她抖了抖有些亂的衣服:“繼續說。”

嚴格腮幫子緊了緊,顯然是對這命令式的語氣不太滿意,“父親請了工匠和法師後,第二天家裏就來了一個女人,他們刻意不讓我們與她碰面,但偶爾我在花園裏玩的時候能看到她在家裏走過,神情木納,臉色蒼白,渾身上下瘦的沒幾兩肉,自那以後,我覺得城裏發生了不少的怪事。”

何零兒鬥膽一猜:“死了很多人?”

嚴格略為詫異地擡眼看她:“嗯,斷斷續續死了有六七個吧,死法都有些奇特,走路摔死,吃飯噎死,挑不出錯處,但又覺得怪異,後來我父親一合計,發現死的人恰好都是那些工匠。我父親戰戰兢兢,以各種名義給那些人家裏補償了一筆錢。”

又是補償。

何零兒極其不優雅的翻了個白眼。

“但幾年下來,也沒等到自家遭遇到什麽事,我父親對法師給出的方法深以為然,心也放下了,只是偶爾嚴瀾飄飄然在家裏經過時,他會打幾個哆嗦外日子過的很好。”

呵呵。

何零兒手心又有些癢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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